收到六月来信之春天向夏天的表白(散文)
作者 崔洪国
其实不仅六月,那时每个月都会收到来信。
没有手机的年代,写信是鸿雁传书,鱼传尺素,跨越万水千山,彼此倾吐万语千言的最好形式,虽然不是唯一,但至少没有比其他更好的方式能够传达心中如巨浪和火山般的汹涌澎湃。离别的日子里,心中的巨浪和火山是一种潜能,是一种力量,是一种时光快进慢进中渴望的永恒。那感觉,或者度日如年,或者快如闪电,又或者近在咫尺,又或者远如光年。在看似有序的时空维度上,是一种自由的起伏和跳跃,如跳动的脉搏。在眼见的云水从容和宁静致远中是不断生长和恣肆的如春草般的情愫。

那种叫做思念的情愫,几张洁白的信纸,一行一行铁画银钩的钢笔字,行云流水之间,就能笔扫千军,写出妙笔生花的文字,浓缩成两个字—思念。写那样一封信是犹豫踌躇了多少时日啊,春光漫漫,村头的金色水湾冰雪消融。一场春风,一场春雨,沟畔松软的泥土开始冒出星星点点的青葱和翠绿。这春意的盎然让心中的草长莺飞平添了多少诗情画意。提笔那会,感觉没有多少话说呀,这浓浓的春意仿若点缀了甜蜜的酒酿,心中那片似海的情深和汪洋再也遏抑不住,流淌的文字就如长了翅膀,在思绪的漫无边际中纵情翱翔了。
现在回想,一封信要收纳中多少的风景和元素啊!想告诉我的,村边的小河在春雨后,已经漫过荒凄的岸堤,芦苇和春草在水下已经向着春天的集结号漫溯了。那时春日的天空晴朗,暮色苍茫得比冬天要晚很多,虫鸣的声音开始在田间的水洼和沟畔此起彼伏。从南方飞来的鸟儿吟唱着春回大地的歌,宛转悠扬,仔细听,还有不少的暧昧和朦胧在里面,怎么这么像执笔倾诉时的心境。这朦胧中有陶醉,没有疲惫,浸淫在柳梢的月色中,就此时无声胜有声了。这些都写在了你要寄给远方的文字中。方方正正叠好了,放进淡黄色的信封,投递进墨绿色的邮筒。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等待着,就从这五月等到了六月。
想必六月收到的来信微缩了这春暖花开,春江水暖,春意盎然,春风浩荡的多少春天的唯美意象和娓娓道来的情感。

“六月火云散,蝉声鸣树梢。”六月的天说热就热了。五月里还是忽冷忽热,在春天的丰富和饱满中,夏日的田野山川铺展开来的青绿好像还羞羞答答的,给人一种欲说还休,欲言又止的感觉。进了六月,一个春季的春光好像在转眼之间就物是人非了。六月的来信里已经少有春天里那些万紫千红总是春的妩媚和妖娆了。一封的来信里说地里的麦子一天一个样,几日前还是青绿满田园,那些麦子像在无边的草原铺开的绿色的毯,一阵风吹过,向着一个方向一波一波翻卷起层层的细浪,近听声音轻微,但那么广袤的一片田园,一丝一丝的声音也会汇聚成气势磅礴的潮涌,那是田野深处在这个季节唱出的最动人的歌。过不了几天,那些青绿就成金色的麦浪了。“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是啊,在田野里歌唱,是多少人梦寐的田园牧歌。
壹点号风过林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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