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多年前， “亮岛人”如何渔猎采集？马祖亮岛岛尾遗址群的发现者杨绥生，讲述“亮岛人”的前世今生
2025-06-21 来源：海峡都市报
N海都全媒体记者 吴雪薇
在台湾海峡靠近福州市连江县的马祖列岛中，有一个面积相当于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小岛屿，叫“亮岛”。2011年的一次偶然发现，却让这个岛屿成为考古学界关注的焦点之一。
日前，第十七届海峡论坛·南岛语族文化学术论坛在平潭举行。论坛聚焦南岛语族的起源与扩散、闽台考古合作等议题，来自海峡两岸的200余名专家学者汇聚一堂。在“寻根问源”的交流中，马祖亮岛岛尾遗址群的发现者杨绥生先生，带来了“南岛语族最早祖先”的考古故事。
偶然登岛，发现“原南岛语族”的祖居地之一
亮岛，地处马祖列岛北竿与东引之间，长期人迹罕至。2011年，台置连江县时任县长、具有医学和人类学背景的杨绥生先生受邀登岛考察，偶然在路边看到大片贝壳露头，“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贝壳？”随后，杨绥生将这一偶然发现告知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研究员陈仲玉。
“那一整排断面，都是贝冢。”陈仲玉与马祖民俗博物馆馆长潘建国在随后的上岛勘查中，有了更加惊人的发现。
据福建博物院资料，2011年9月，亮岛发现距今约8300—7300年的史前文化遗存，出土了陶器、石器、骨器、贝壳以及人类骸骨。亮岛岛尾遗址发现的出土遗存，反映了亮岛人生活的海洋环境，以及亮岛史前人群对海洋资源的频繁利用。经测定，“亮岛人”的母系血源与我国台湾、菲律宾等地的南岛语族最为接近，可推断中国大陆东南沿海一带可能是近1万年以来“原南岛语族”的祖居地之一。
据介绍，亮岛遗址中出土的“亮岛人1号”和“亮岛人2号”分别为男性与女性个体，经测定，分别为距今8300多年和7000多年的人类，是目前所知闽江流域最早的新石器时代人类骸骨。遗址内还挖掘出完整的单侧双倒钩鱼叉——亮岛人很可能是季节性登岛采集、捕鱼的海洋活动人群。
讲述南岛语族故事，两岸共赴星辰大海
据介绍，2018年以来，福建博物院、平潭国际南岛语族研究院联合多方力量开展古DNA、古生态环境、植物学、动物学、陶片压痕等多学科综合研究，尤其是与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付巧妹团队合作开展的福建史前人类遗骸古基因组研究，第一次为南岛语族起源于福建地区提供了明确的遗传学证据，将福建原南岛语族人群的生存时间追溯到8400年前。研究表明，8400年前的福建“奇和洞人”与距今约8300—7500年的台湾“亮岛人”属于同一种人群，他们代表了新石器时代早期的一种古南方人群。“奇和洞人”不仅与现在的南岛语系人群有很强的遗传关系，而且与距今约3000年前的太平洋拉皮塔文化人群在基因上有着密切的遗传联系。
杨绥生祖籍泉州，成长于马祖渔村，大学学了医学，后来成为扎根偏远地区的医师。“亮岛人”被发现后，他一头扎进“亮岛人”的研究中，努力还原亮岛人的生活图景：“八千多年前，他们从中国东南沿海乘船来到亮岛，依靠季风进行周期性的渔猎采集，等季节变换，再乘顺风离开。”
“我现在还不知道，亮岛人具体是从哪片大陆海岸出发的。”杨绥生说。2024年，他在两岸学术会议中注意到闽侯牛头山遗址的发掘动向，发现部分陶器纹饰“似曾相识”，“很想亲自去看看”。三年前，他在马祖北竿机场附近的短坡山上，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黄土仑文化类型史前遗址，为马祖列岛史前断层补上缺口。如今，他期待能在福建沿海发现与亮岛时代更接近的遗址，“有助于拼接出当年亮岛人向海而行的起点”。
本届海峡论坛专设“南岛语族文化学术论坛”，成为两岸南岛语族文化研究的重要交流平台。“未来，我们会从平潭坐动车去台北，但在六七千年前，就有一群人坐着独木舟去台湾。”福建省文物局局长傅柒生说。
杨绥生在学术论坛现场.
亮岛遗址考古现场
论坛开幕现场，台湾高山族同胞一同起舞
编辑：周德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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